楊德龍：川普挑起關稅戰不得人心 我國採取有力措施提振內需積極應對

近期，受美國單方面挑起關稅戰的影響，A股和港股都大幅波動。然而，在所謂的「黑色星期一」發生之後，市場出現了強勁反彈。我國堅持原則，堅決反擊美國的關稅戰，同時在資本市場上，社會各方面眾志成城，積極呵護股市，使得A股和港股走出了良好的回升態勢。

美國單方面挑起關稅戰，不符合全球產業鏈運作的規律，屬於損人不利己的行為。川普一意孤行，在美國國內承受了來自各方面的巨大壓力。一方面，關稅戰導緻美國進口商品物價大漲，推高了居民生活成本，許多美國居民苦不堪言，紛紛走上街頭遊行示威，甚至一天爆發上千場遊行來反對川普的關稅戰。另一方面，美股在川普挑起關稅戰之後出現大跌，而美國家庭資產中有50%~60%與股市有關，透過購買股票、基金或「401k」等方式佈局了美股。因此，美股大跌導緻美國國內對川普的壓力增加。

更重要的是，美國公債殖利率出現大漲，美國十年期公債殖利率達到4.5%，30年期公債殖利率一度達到5%，創出幾十年來的新高。這顯示出川普挑起關稅戰動搖了美國政府的信用，也動搖了美元的信用。因此，美國出現了關稅戰、美元指數大幅回落以及美債殖利率上升的「三殺」局面。美債殖利率的上升一方面增加了美國政府的債務利息支出，引發投資者對美國政府發生債務危機的擔憂；另一方面，顯示出川普政策的朝令夕改，引發了全球投資者拋售美債的熱潮，這反過來也給川普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在這種情況下，川普不得不不斷做出退讓，首先宣布對大多數國家暫停90天加徵關稅以進行緩和，另一方面也釋放出希望與中方進行談判來結束關稅戰的信號。在關稅戰問題上，看似川普佔據主動權，其實處​​於被動局面。對於電子、電腦等產業，在關稅方面給予豁免等，進一步顯示川普必須做出讓步。當然，他還是要找個階梯下，所以沒有明確豁免，而是說對於這些科技業可能會徵收關稅。但最終關稅戰的演繹可能會發生有利於我方的變化。

我們看到A股和港股近期出現了大幅回升，而國家隊也及時加大了入市力度。匯金公司作為中國版平準基金，扮演了穩定市場的積極角色。央行表示，如果需要，將會給匯金充足的再貸款支持，這給了市場定心丸。此外，社保基金、退休金、險資、公募基金等機構投資人也紛紛表示加大權益配置比例。許多投資者積極響應號召，眾志成城對抗美國挑起的關稅戰。資本市場的穩定和回暖極大地提振了全國人民的信心，也再次證明A股和港股的優質資產具有投資吸引力。

去年年底我發布的2025年十大預言明確指出，美股估值泡沫很大，特別是美股科技股泡沫破裂的風險越來越大，可能會出現回落。而A股和港股處於全球資本市場的估值窪地，科技股呈現出東升西落的走勢，現在已經得到了初步驗證。我在十大預言中提到美元指數出現回落，資金逃出美元，而黃金價格繼續上漲，也得到了市場的初步驗證。長期來看，國際金價仍呈現上升態勢。

我們與美國之間的貿易其實具有較強的互補性，我們出口給美國的商品多數屬於製造業以及一些低端商品，而美國出口給我們的主要是高科技產品和農產品，並不存在很強的競爭關係。但川普一意孤行挑起關稅戰，藉口是中美貿易順差大，他對所有與美國有較大貿易順差的國家都挑起關稅戰。其實美國貿易逆差龐大是指商品貿易逆差大，實際上美國在資本項目下是巨大順差，這是著名的特里芬難題。

經濟學家特里芬在上世紀60年代就指出，美元既是美國國內使用的貨幣，也承擔世界貨幣的功能。美國透過向世界各國購買商品，將美元投放到世界各地，這樣美元才能成為世界貨幣，也就是說美國在商品項目下出現逆差是必然的，這也是美元作為國際貨幣能夠發放到全世界的主要途徑。

反過來，許多國家拿到美元後，像我國企業和外管局換匯後，我們有大量外匯儲備，再透過投資美債以及美國股票、美國資產等，大部分美元又回流到美國。這是一個良性循環，也是美國在二戰後建構的全球經濟體系——布雷頓森林體系的主要內容。

最初美元與黃金掛鉤，35美元可以兌換一盎司黃金。但後來美元發行過多，聯準會沒有足夠黃金可以兌換，最後放開黃金價格，這也是我們看到的現在國際金價已經漲到3000多美元才能兌換一盎司黃金的原因。

所以，川普發起關稅戰既無助於解決美國巨大的貿易逆差問題，也很難讓美國製造業回流。我們最近也常能看到一些AI生成的視頻，假如製造業回到美國，都是很難想像的場景，美國人也不大可能重新去踩縫紉機、做鞋子等。所以川普發起關稅戰更多是希望有一個政治遺產，能夠兌現競選承諾。他在競選時喊的一些口號目前沒有一項實現，很快就要到100天問詢的時期。因此，川普希望透過關稅戰做出一些政績。

但目前來看，川普發起的關稅戰不得人心，不僅國外的貿易夥伴集體反對批評，美國國內也都是批評的聲音。美國前財政部長耶倫在訪談中表示，川普在美國經濟運作良好的情況下做出了最糟糕的舉措，嚴重影響美國的國際地位以及美國經濟發展前景。因此，川普的做法可能會在各種壓力之下得以糾正，我預判不用等太久，川普就會主動透過談判來解決爭端。

無論川普發起的關稅戰後續如何演繹，對美國經濟和美債的影響已經反映出來。許多經濟學家擔心美國經濟可能陷入衰退的步伐會加快，而美債殖利率飆升顯示全球投資者對美國政府的信用已經嚴重質疑。如果川普不及時轉向收回關稅戰，美國經濟的壓力可能會增加。美股作為反映投資人信心的指標，也會對美國股市走勢形成較大壓力。美國經濟一旦陷入衰退，可能會觸發一系列問題，這也是川普團隊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其實川普可能已經意識到，他低估了世界各國對美國關稅戰的決心，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希望別的國家都俯首稱臣，對大國來說這是絕對不可能退讓的。現在川普的如意算盤已經打碎一地。

我們相信後續關稅戰可能會有新的劇情反轉，所以不必太擔心。一些暫時遇到困難的出口企業，要積極想辦法規避或暫時度過困難，社會各界要積極關心這些外貿企業。國內包括京東、阿里等大的電商也都紛紛表示重點購買這些外貿企業的商品來進行消化，幫助他們度過難關。

此外，國家對於這些外貿企業也要給予足夠的支持，我們相信渡過難關之後，未來還是會有更多方法來應對新局面。川普的關稅戰可能最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出力不討好，關稅戰的演變我們要密切注意。

無論川普後續如何調解關稅戰，我們都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不斷落實宏觀政策來拉動內需。近期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發布的《提振消費專項行動方案》有效提振國內消費成長速度，進而穩定經濟成長。《政府工作報告》提出今年全年GDP成長目標為5%左右，CPI目標為2%，這也是我們全年努力的目標。雖然受到外貿成長率下降的拖累，要達成這個目標有一定難度，但我們還是要積極採取宏觀政策來努力實現這個目標，這也是全國人民一起努力奮鬥的目標。

目前，提振股市表現，推動資本市場走強，是提振消費的有效措施，也是破局的關鍵，這一直是我這幾年的觀點。目前我國資本市場處於歷史低點區域，估值上具有優勢，許多優質資產也具備較大的配置價值。

目前許多新興產業正在如火如荼地發展，特別是在人工智慧等領域已經有一些科技創新和突破，我們在硬體和軟體都有較大進步，這可能會有效提振全球資本對中國科技創新的信心，提升我國在第四次科技革命中的領先位置，從而帶來相關板塊的表現。A股以人形機器人為代表的AI板塊，港股以科技互聯網巨頭為主的恆生科技指數可望重拾升勢，繼續領漲A股和港股，建議投資者保持信心和耐心。

（作者為前海開源基金首席經濟學家、基金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