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德龍：政府工作報告提出提振消費支持資本市場大力發展新質生產力

今天上午，備受關注的政府工作報告正式發佈。 李强總理向大會作了政府工作報告，在資本市場方面提出要推動投融資平衡。 這一點至關重要，因為資本市場既具有投資功能，也具備融資功能。 此前，資本市場為我國經濟增長做出了巨大貢獻，大力支持了經濟的發展，也助力了一批科技創新企業成功上市。 然而，許多投資者在資本市場上並未獲得相應的良好投資回報。 囙此，資本市場需要通過推動投融資平衡，既要發揮融資功能，也要發揮投資功能，讓廣大投資者能够通過資本市場獲得財產性收入。 只有形成良性迴圈，才能吸引更多的居民儲蓄向資本市場轉移，吸引場外資金入場，推動我國資本市場長期健康發展。

進一步深化改革的方向是提高整體上市公司質量，推動資本市場投資平衡發展，這一點至關重要。 報告還指出，通過提高上市公司質量吸引中長期資金入市，從而提高資本市場的穩定性。 當前，我國資本市場的一個突出問題是機構投資者占比較少，中長期資金占比較少，而散戶投資者占比較大，導致市場波動較大。 囙此，通過掃清中長期資金入市的障礙，例如延長機構投資者的考核期限，從之前的按季度考核、年度考核延展到3至5年期考核，投資經理可以更多地著眼於中長期佈局，而無需過於擔心短期市場的波動。 這將切實提高包括機構投資者在內的入市比例。 對於中長期資金入市，既要”引進來”，又要”留得住”。 這就要求資本市場具有更好的可投資性，擁有更多代表經濟轉型方向的高品質上市公司。 只有這樣，機構投資者通過資本市場投資才能獲得較好的投資回報，資金才會選擇留下來，使得投資和融資形成良性迴圈，推動我國資本市場的不斷發展壯大。

證監會主席吳清在春節期間發表於《求是》雜誌的講話中，再次強調了吸引中長期資金入市的重要性，極大地提振了市場的信心。 根據現時的規劃，2025年開始新增保費的30%將投資於權益市場。 去年有約500億元的專項特別資金投資於資本市場，而今年落地的資金可能達到1000億元以上。 這種真金白銀的支持對資本市場發展至關重要。 政府工作報告對資本市場的表述展現出出政府對資本市場的重視，當前我們處於經濟轉型的關鍵時期，通過大力發展資本市場，尤其是表現強勢的次級市場，能够帶動一級市場的發展，讓更多的PE、VC敢於投資科技創新企業。 這是發展新生產力非常重要的一個方面。 只有次級市場走向繁榮，才會有更多一級市場的資金流入實體經濟。

自2024年9月24日政策轉向之後，我國資本市場已經經歷了一波放量大漲的行情，吸引了場外資金入場，成交量從9月24日之前的日均5000億左右上升到1萬億以上，部分交易日甚至突破2萬億。 這表明投資者的交投意願已經得到了很大提升。 要珍惜當前良好的開局，推動資本市場走出牛市的第二波、第三波行情。 股市的走强能够直接產生財富效應，提升投資者信心，讓2億股民、7億基民獲得財產性收入，這是提振消費的最好舉措。 政府工作報告提出提前消費，發行3000億元特別國債來進一步擴大以舊換新，這些舉措能够產生杠杆效應，撬動更多消費增長。 當前消費增長是推動經濟增長最重要的引擎，對GDP增長的貢獻超過了投資和出口。 特別是當前面臨國際關稅方面的新形勢，我們更應重視內需，拉動消費，而拉動消費的措施就是要切實提升居民收入，增强居民的增收減負能力，讓居民有消費能力和消費意願。

今年以來，A股的人形機器人等AI板塊以及港股的科技互聯網公司等為代表的科技創新企業、互聯網巨頭出現大幅上漲，形成了很强的賺錢效應，帶動了本輪“科技牛”行情的啟動。 “科技牛”行情啟動之後將進一步形成財富擴散效應，其他優質股票也會吸引更多資金流入，從而形成更多板塊輪動，這對於推動今年行情進一步深化具有重大意義。 囙此，政府工作報告對資本市場的表述為資本市場長期健康發展以及進一步走强起到了重要推動作用，釋放出積極信號。 這輪科技牛行情有望貫穿全年，人形機器人等AI板塊的機會是5至10年的產業發展機會，並非短期炒作。 投資者可以關注行業龍頭企業或相關主題基金。

推動民營經濟發展壯大是提升經濟增速的重要手段之一。 民營企業創造了60%的GDP和80%的就業，囙此民營經濟發展對於推動經濟恢復增長至關重要。 前段時間，總書記主持召開了備受矚目的民營企業家座談會，許多知名民營企業家參會並發言，釋放出中央對民營企業及民營企業家的重視、尊重和保護，這是推動民營經濟發展的重要基礎。 參會的主要是科技互聯網公司創始人以及人工智慧等領域的創始人，這表明中央對科技創新企業的支持力度在進一步加大。 一個完善的多層次資本市場是支持經濟生產力發展、推動民營企業發展的重要力量。 通過金融賦能民營企業，解决民營企業融資難、融資貴的問題至關重要。 許多民營企業在房地產市場房價下跌、抵押物縮水的情况下，面臨斷貸風險； 也有部分民營企業因經濟增速下滑，經營遇到暫時困難，資金鏈緊張。 通過金融賦能這些民營企業，新增對民營企業的貸款支持力度，支持更多科技創新企業登入資本市場，通過產業引導基金以及PE、VC等投資於DeepSeek等科技創新型民營企業的發展，都是非常重要的環節。 金融賦能民營企業，將進一步釋放民營企業的活力，創造更多就業機會，同時也有利於推動新質生產力的發展。

大力發展新質生產力是符合經濟轉型需求的重要舉措，將進一步推動我國經濟實現高品質增長。 改革開放40年來，我國經濟在融入國際市場的過程中取得了飛速發展，尤其在2001年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之後，GDP增速一度超過10%。 然而，近年來受經濟週期和需求不足等多重因素影響，GDP增長回落至5%左右。 在此背景下，提高經濟增長質量，創造更多價值成為中速增長階段的重要舉措。

傳統行業的增長已開始放緩，例如過去依靠大量固定資產投資，包括房地產投資和政府主導的基建投資來帶動經濟增長的模式，如今因房地產投資增速連續多年下降，固定資產投資增速出現較大回落。 在出口方面，我國一些低端製造業的市場佔有率在許多領域已達到40%以上，未來增長空間較小，加上國際貿易摩擦導致出口增速放緩。 在此情况下，要提高經濟增長潜力，需發展以科技創新為代表的新生產力，從而創造更多產品附加值，提高出口產品競爭力。

近年來，我國通過加大科技研究投入，推動以人形機器人、低空經濟等領域為代表的新質生產力發展，產生新一輪增長動力。 這是當前我國經濟發展的重要時代特徵。 科技研究能够產生眾多科研成果，通過推動科研成果商業化，直接轉化為新的生產力。 基礎研究尤為重要，其產生的基礎理論和科研成果可直接轉化為巨大生產力，同時基礎研究的進步能極大釋放增長潜力。 我國擁有充足的大學生、研究生和工程師資源，通過科研院校和研究所產生眾多科技研究成果，未來有望湧現更多頂尖科研人才、基礎領域重大發明發現，甚至諾貝爾獎獲得者，這些對發展新生產力意義重大。

當前，全球正處於第四次科技革命之中。 我國在第一次和第二次科技革命（蒸汽機革命和電力革命）中基本缺席，第三次科技革命雖未在我國產生，但我國深度參與，在互聯網時代，誕生了一批偉大公司，互聯網賦能各行各業，產生了巨大社會效益。 此次第四次科技革命以人工智慧為代表的高科技發展為覈心，我國需通過加大科技研究和重視商業應用，在其中保持領先地位。 科技研究成果需通過資本投入實現商業應用，創造更多需求。 有時需求拉動技術進步，有時技術進步創造新商品，催生新需求，如約伯斯所言，消費者往往並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產品創造出來後才會產生價值，iPhone的出現就是典型例子，它使手機從通訊工具變為辦公工具，附加值大幅提升。

我國需進一步加大科技創新和商業應用力度，二者相互促進。 人工智慧是第四次科技革命中最主要的技術進步，其出現將改變眾多行業和人的命運，必須牢牢抓住這一時代機遇，創造更大生產力和經濟效益。 人工智慧雖已存在七八十年，但真正實現應用是近幾年的事，特別是OpenAI的出現後，其發展開始加速。 春節前DeepSeek的突破使全球資本對我國在人工智慧方面的突破和領先優勢有了全新認識，我們要抓住這一時代機遇，用人工智慧賦能傳統產業，創造更多社會效益，進一步釋放經濟增長潜力。

從突破到春晚上宇樹機器人方陣的亮相，全球資本認識到我國在人形機器人、低空經濟、智慧駕駛等領域具有較大領先優勢，產生了重大投資機會。 多家國際投行發佈研究報告，對我國在人形機器人等領域的優勢有了新認識。 今年以來，資本市場上以人形機器人、低空經濟為代表的AI板塊大幅上漲，業績靠前的基金幾乎都集中佈局在人形機器人板塊。

下一步，我們要在人形機器人等領域抓住投資機遇，既要在產業上實現5至10年的發展提升，也要通過佈局相關優質股票或優質基金抓住重大投資機會。 對於科技創新企業而言，融資難、融資貴是突出問題，許多初創企業缺乏固定資產和房產抵押，主要依靠政府產業基金和PE、VC等一級市場股權投資基金支持，有條件的科技創新企業也可登入資本市場獲取寶貴資本。 只有通過多管道支持科技創新企業融資，才能催生更多獨角獸企業和具有“冠軍相”的龍頭企業，這也是資本市場對實體經濟和新生產力發展的有力支持，形成良性互動。

大力發展新質生產力是我國從高速增長進入高品質增長階段的重要抓手，也是推動資本市場科技牛行情深化的重要動力。 未來5至10年，以人形機器人為代表的AI領域將誕生一批偉大公司。 雖然現時難以確定哪家公司最終能成功，但通過佈局相關領域的主題基金，投資細分行業龍頭是比較好的策略。 近期的震盪調整為前期踏空的投資者帶來難得佈局良機，著眼於中長期抓住行業發展機會，减少對短期走勢波動的關注，更多從產業角度製定中長期投資計畫，是較為合理的投資策略。

（作者系前海開源基金首席經濟學家、基金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