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龙：拉动投资提振消费 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 是积极应对外部冲击的有效途径

在海外市场方面，北京时间上周四凌晨，美联储在12月份的议息会议中，如市场预期般再次进行了降息，降息幅度为25个基点。加上9月份和11月份的两次降息，年内总共降息了100个基点，这也验证了我在2024年十大预言中的预判。预计2025年美联储将会继续延续降息周期，但降息的节奏会放缓。

自9月份美联储开始降息以来，美国债券的收益率却出现了不降反升的情况。特别是美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在过去几个月大幅上涨，这导致了美国30年期抵押贷款平均利率从9月份的6.1%升至6.7%，增加了美国购房者的付息压力。自9月份美联储调降基准利率以来，美国十年期债券收益率已经攀升了超过75个基点，这是一种违背直觉的行情反应，降息反而导致债市遭遇巨大损失。

十年期美债收益率目前已经创下了自1989年以来降息周期中头三个月的最大涨幅。偿债收益率的飙升主要是由对未来短期利率的预期而非当前利率决定。过去三个月的时间里，尽管美联储的基准利率确实一直在下降，但对未来利率走向的预期却一直在上升，这也反映出很多投资者对美国经济增速放缓的担忧。

美联储主席鲍威尔表示，明年将大幅放缓宽松货币政策的步伐。收益率的上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凸显了本轮经济和货币周期的独特性。尽管借贷成本上升，美国经济展现出的韧性仍然使得通胀率顽固地保持在美联储2%的目标之上，迫使交易员解除了对来年进一步激进降息的押注，并浇灭了债券价格全面反弹的希望。

明年的前景也是充满挑战。不仅债券市场，美股在美联储宣布降息25个基点之后也是不升反降，出现了较大幅度的下跌。美股从2020出现大幅下跌之后，到现在已经连续涨了四年多的时间，美股的三大股指估值上已经创出历史新高。而美股的上涨主要是由七大科技股大涨带来的。

巴菲特一直坚持“在别人贪婪时我恐惧，在别人恐惧时我贪婪”的投资理念，所以他往往是在美股见顶之前就开始大幅减仓。从伯克希尔哈撒韦三季度的财报来看，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仓位已经从最高八成左右降到了四成左右，几乎降了一半。特别是对于第一大重仓股苹果的减持过半，也反映出巴菲特对美国科技股大涨可能带来的泡沫感到担忧。过去五次巴菲特大幅减持美股之后，半年之内美股都出现了见顶回落，这一次可能也不例外。因此，2025年美股见顶回落的风险实际上在加大，这一点需要引起注意。

在国内政策方面，近期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首次提出稳住楼市、股市，显示出中央对楼市和股市寄予了厚望。稳定楼市的目标是推动楼市止跌回稳，防止房价进一步下跌，影响家庭资产负债表。而稳定股市，则是要推动股市回暖，因为股市经常是“盘久必跌”的，如果不形成一个上行趋势而是横盘的话，很可能就会“盘久必跌”。因此，对于稳定股市来说，一定要推动股市出现回升。

近期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了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收益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的重要性，认为这是积极应对外部冲击、稳定经济运行的有效途径，同时也是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向往的现实需要。今年以来，我国坚定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加快培育完整内需体系，将扩大内需作为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关键着力点。特别是今年实施的“两新”、“两重”政策成效明显，促进了消费持续回暖，国内需求不断扩大，有力支撑了全年经济增长。

展望2025年，在推动消费增长方面需要采取更多措施，因为消费已经成为拉动我国经济增长的最重要引擎。提高居民的消费能力和消费意愿的关键在于提升就业率、提高居民收入水平、加大财政对终端消费的直接投入、提升社保水平等方式，以提高居民可支配收入，使居民敢于消费、愿意消费。随着居民对高品质商品和服务的需求日益增长，通过推动消费结构升级、持续优化消费环境来提升消费水平也显得尤为重要。鼓励发展新零售、电子商务、直播带货等新型消费模式，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精准匹配供需，满足个性化、多样化消费需求，也是带动消费增长的一个重要方面。

值得一提的是，股市的表现对消费有直接影响，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也是常识性的现象。在牛市氛围中，股民和基民能够通过股市赚到钱，从而提高消费的冲动和能力。这一点在国庆节前后市场大涨时表现得较为明显，因此在2025年，想方设法推动资本市场走强，珍惜当前良好的开局是比较好的一个方面。当前这波牛市已经走过第一波，现在正处于酝酿第二波上升的时候，社会各方需要努力呵护资本市场，这是破解当前经济增长困局的一个捷径。

投资是扩大内需的另一重要引擎。投资目标应聚焦在补短板、增后劲上，在加大基础设施投资力度的同时注重投资结构优化，避免低水平重复建设。可以将更多资金投入到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新能源、5G等新型基础设施领域，建设信息高速公路，以及教育、医疗、养老等民生短板领域。通过科技创新催生更多的经济增长点，培育更多的市场需求，加大对于关键核心技术研发的投入，在新能源、生物医药、高端制造的领域培育出更多具有科技竞争力的创新企业和产业集群。

全方位的扩大内需是当前重要的战略，也是应对外贸挑战的一个重要方面。在多个部门不断出台增量政策、实施超常规逆周期调节的背景下，群策群力、众志成城，相信2025年我国经济将会出现稳步复苏，而作为经济晴雨表的资本市场也将有不错的表现。

（作者系前海开源基金首席经济学家、基金经理）